杰夫的照片

费尔失蹤了。


他是我在这个社区上唯一的好友。除了他以外没人会想跟我有接触——噢是的,谁会喜欢跟又怪又没正职的邻居做朋友呢?大概只有任何时候都很善良的费尔才会愿意搭理我吧。


记得最初搬到这边时邻居们热情得让我以为他们不怀好意呢。毕竟没人会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好,没错吧?啊、只是这些友好的现象没有维持很久,是的、是的,在他们发现我有拍摄动物尸体的习惯那天,一切都变了个样,除了费尔。


其实也没差,别人的看法一向不是我会担心的事情,只要他们不要干涉我就好。那天我正拿着相机准备对躺在地上的小鸟拍下照片时,身边突然传来的提问吓得我差点把相机摔在地上,“你为什么要拍下这只小鸟的尸体?” 


我没由来的开始感到紧张,手不觉握紧手中的相机。我记得这人是住在我旁边的费尔。尽管我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,可他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。


“呐,为什么要拍下动物的尸体呢?” 他眨眨眼睛,多么清澈明亮的一双眼睛,彷彿能把你的一切都能看穿,这感觉一点也不自在。


“没什么。” 我快速的对着小鸟拍了一张照片,随即将相机收入袋中,提起脚步准备回家


正常人看我这样早就调头离开了,谁知道这费尔不但不正常,甚至有点自来熟?喋喋不休的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、还一直在自我介绍,说真的,谁会想知道你吃饼乾沾不沾果酱、吃面包浸在牛奶里...好吧,我从没听过有人会把面包浸泡在牛奶里吃,不过这不代表我有兴趣想知道。


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这个特别烦人的邻居打发掉,要是他不打算实现他明天会过来作客这件事情,那我的心情会更好。我想他会听出来的吧,我那比较婉转的拒绝。



“嘿!我带了饼乾和果酱过来!”

我似乎是太看得起他了。他根本听不出我那婉转的拒绝。


往后的日子,费尔带着各种的食物不请自来,我承认让苦闷的日子多一个朋友陪伴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。



“所以你是自行处理这些照片?” 费尔看着贴在相簿上的照片接着问:“你应该不只这么少照片吧?那间是黑房吗?我能进去看看吗?”


费尔一边问一边往黑房那边走,当他的手快要碰上门把时,回神过来,伴随着那句不行,我已经把他撞离木门。我敢说他一定是吓到了,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可怕。


“总之不行,” 我重新挂上微笑,推着费尔远离黑房的木门,“走吧,我们何不继续边看相簿边吃饼乾?”


也许是我过分紧张的神情以及动作,费尔的好奇心被勾起了,以至我不能把视线从他身上离开。他总会找各种理由企图把我骗走,目的就是想一探我的黑房——


---


如往常一样,今天我在自己房子里的黑房沖洗菲林以及摆弄着快要完成的照片,却突然被大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,略为不满地咕哝了几声。是这样的,我本来打算装作没人在家,反正我确实经常不在家,可门外那急速的敲门声不断影响着我的思绪,要是放着不管相信我的照片会因为烦躁的声音而变得一塌糊涂。


门外的家伙是个跟我没什么交流的邻居,脸上的表情明摆着告诉我,如非必要,她绝对不会踏入我家一米范围内。


“你有看过惠勒先生吗?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开社区会议了。”


噢,惠勒是费尔的姓。


“没有,我好几天没跟他见面了。” 我摸摸鼻子回答


“我还以为你会知道,呃、因为他跟你关係不错。”


“是不错。”


她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,不过大概是到了极限,她随意说了几句毫不相干的话便赶着离开了。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能把她吃了还是怎样?用得着这么怕我,不就是对着动物尸体拍照——啧,味道愈来愈重了,还是要赶快处理一下,不然再多的香熏也盖不住这股气味。


叮咚。


裤袋的手机传来提示音。谁会传简讯给我?


『嘿,杰夫!』

是费尔传来的简讯。


---


嗯,我想一个大男人躲在自己房间里的被窝瑟瑟发抖是一件很可笑的事。可这并不能阻止我用被子包裹着自己,费尔的简讯还在一直传过来。也许这是一个恶作剧,也许费尔早已把简讯发送时间设定好了,以至于我能一直收到他的简讯。


叮咚。


我知道我不该看的,我应该把手机丢个老远然后打包走人。



『拍下来了吗?拍得漂亮吗?是不是你认为美好的一刻?』

 
评论
热度(4)
© 唐凝|Powered by LOFTER